父爱如山:儿子的“头”等大事是父亲的心头大事

来源:解放军报 作者:张一帆 责任编辑:李晶 2020-03-29 08:51:56

父子俩的 “头”等大事

休假在家,恰逢农历二月二“龙抬头”。这天有“理发去旧”的习俗。

梅 子绘

二月初一,晚饭时候,一家人闲聊:新冠肺炎疫情期间,理发店关闭,我和父亲都“怒发冲冠”了,明天该如何解决理发的问题?母亲提议,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,父子俩相互理发怎么样?随后,母亲又和妹妹纷纷出点子,盘点了剃须刀、剪刀、刮眉刀等一堆工具,被我和父亲全部否决。这样下去,我和父亲的“头”等大事恐怕要泡汤。

晚饭后,父亲楼上楼下翻箱倒柜,一番折腾后,终于在一个木箱里找到爷爷的老式剪发器。父亲回忆起爷爷当年的理发手艺,不住地称赞。他说,爷爷在部队的时候,就是用这套剪发器给战友们理发的。爷爷退伍后,一直是家里的理发师,以至于父亲从小发型都很“制式”。说罢,父亲郑重其事地宣布:“明天的剪发如期进行。”

第二天一早,父亲便开始张罗。“快过来,我给你‘剃喜头’!”农历二月二,给孩子理发才叫“剃喜头”,父亲依旧把我当孩子,大声招呼我。

我走出去一看,院子里,父亲穿着母亲的围裙,一手拎着雨衣,一手握着剪发器,站在椅子后面,喊我入座,活脱脱一个中年“Tony老师”。父亲幽默如常,说:“不管手艺如何,设备一定齐全。”

父亲的“主场”开始了,一招一式,有板有眼。母亲和妹妹前来围观,在一旁时不时指挥,“这块深了,那边浅了”“当心剪到耳朵”……椅子上的我,如坐针毡,又不敢乱动,只能在心里祈祷:但愿父亲遗传了爷爷的手艺。

煎熬的“剃喜头”,在半小时后结束了。我接过妹妹取来的镜子一照,“嘿,还不错!”终于,我松了一口气。

接下来,轮到我给父亲理发。“老爸,请入座,我给您‘剃龙头’。”为了安抚父亲,我吹嘘自己和爷爷一样,在部队也给战友理过发,手艺自是没得说。父亲好像不放心,向我一番现场教学后,方肯入座。

父亲并不为难我,说:“不用理什么发型,贴着梳子平推就行。”我连声答应,手中的动作随之展开。

以往,父亲会定期去染发。因此,每次微信视频电话里,父亲都是一头黑发,而上一次染发已是春节前了。剪发器所过之处,黑发一排排倒下、掉落,泛白的发根失去了遮掩,一丛丛冒了出来,像是收割后的麦茬,在晨光下闪闪发亮。这么多年来,我还未如此近距离看过父亲,看着他泛白的发根和眼角的皱纹,我才意识到,这个陪伴我长大的男人,已经不再年轻。

与我刚才如坐针毡不同,整个过程,父亲都双眼微闭,神情安逸,配合我调整头部的姿势。剪发器的“嚓嚓”声与洗发水的残余香气,在冬日的暖阳里,宁静而自然,这是我们倔脾气的父子俩少有的温情时刻。

不一会儿,剪发接近尾声,“老爸,你看哪里还要修一下?”

“剪得不差,可以!”父亲对着镜子端详一番,嘴角上扬,似乎还算满意。

理发结束,妹妹跑进屋里取扫把,清理地上的头发。不一会儿,屋里传来一阵惊呼。只见妹妹提着扫把跑了出来,“妈,你看这扫把只剩半个头啦!”妹妹将秃了半边的扫把头朝上,举在母亲跟前晃了晃。

还没等母亲发问,父亲连忙解释道:“儿子过几天就返岗了,我怕给他理不好,让人笑话,临时拿咱家扫把练习手艺……”看我目瞪口呆,父亲安慰道:“你放心,我练习完后,给剪发器消过毒了。”听完父亲的话,我觉得既好笑,又感动。

我们父子俩的“头”等大事,在全家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。疫情蔓延下,这算是个难得的欢快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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